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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岁女童疑患艾滋被母亲“送”到广州一福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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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7日,衡阳市某村,小月在外公家里,把妈妈的电话记到本子上。
12月7日,衡阳市某村,小月在外公家里,把妈妈的电话记到本子上。

  12月8日,长沙儿保中心,小月抱着妈妈含秋哇哇大哭起来。
12月8日,长沙儿保中心,小月抱着妈妈含秋哇哇大哭起来。

 小月低着头坐在外公家门外。她的外公、舅妈等亲戚都表示不愿接纳。图/记者李坤
小月低着头坐在外公家门外。她的外公、舅妈等亲戚都表示不愿接纳。图/记者李坤

在为期一年的“接送流浪孩子回家”专项行动即将接近尾声的时候,记者认识了女孩小月(化名),12月底她即将迎来11岁的生日。

9月19日,长沙流浪未成年人保护教育中心(以下简称长沙儿保中心)副主任易茜将小月从广州接回了长沙。

12月7日,当记者带着“小月为什么会流浪广州”的疑问送小月到衡阳老家时发现,带去的疑问没有解决,却带回了更多的疑问:小月到底与衡阳这个家有没有血缘关系?她是不是真的感染了艾滋病?她是不是因此被遗弃在广州?

12月7日,长沙儿保中心,小月起了个大早,跟同房间的小姐妹告别,急匆匆跑去餐厅吃了两个馒头,然后把两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拎上了车。塑料袋里,装着她从儿保中心“搜刮”来的漂亮衣服。

易茜回忆,第一次见到小月时以为她是男生,而她确实也“有点皮”。但慢慢接触下来,易茜却发现,“这个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到长沙来以后,她从没说过一句她妈妈的不好,每次想不通,她就会从自己身上找理由,觉得是自己调皮,不听话。”

这是小月来到长沙儿保中心的第79天,她每天都希望“明天可以回家”。

广州一个多月,小月才说实话

7月29日,小月被一个陌生女人(事后证实是小月的妈妈含秋,为保护当事人,含秋为化名)送到广州龙洞森林公园旁边的一家福利院。第二天,也就是7月30日,因为年龄不符合条件,被广州市天河区龙洞派出所民警送到了广州市救助保护流浪少年儿童中心(以下简称广州救助中心)。救助保护2科科长谢杰剑听民警简单介绍完情况,依据惯例办理了交接手续。

接下来,谢杰剑安排小月做了常规的体检,并尝试着询问小月的家乡地址。“刚开始,她告诉我们的名字也是错的,地址也是错的,根本找不到。”谢杰剑说。

在广州时小月觉得自己全身都好痒,整个头皮全被她抓破了。在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后,小月终于主动告诉了谢杰剑自己的真实姓名和家乡地址――衡阳市某村。

很快,谢杰剑联系到了当地村支书,找到了小月的外公,“我们通知他来接人,他说自己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最后就通知了长沙儿保中心。”

长沙“是不是明天就可以回家?”

9月19日,长沙儿保中心副主任易茜将小月接回了长沙,“当天到了长沙,她就问我‘是不是明天就可以回家’。第二天,我们就联系了她外公,但被拒绝。”易茜只好告诉小月,最近他们要忙别的事情,等忙完了再帮她联系外公。另一方面,易茜联系了衡阳市流浪未成年人救助保护中心(以下简称衡阳救助中心)。

在长沙儿保中心,小月很快和孩子们打成一片,但身上依旧很痒。

很快,一个月过去。衡阳救助中心依然没有传来消息。小月越来越频繁地询问,什么时候可以回家。易茜决定,带上孩子去衡阳,直接领到家里去。

12月7日,这一天对于小月来说等了好久。她终于要回家了。

衡阳家人拒收,小月默默返回长沙

当天中午,长沙儿保中心向衡阳救助中心办理了交接手续。但是大家发现了一个难题:查不到小月的户籍。不得已,救助中心的工作人员只得带着小月试着去找一找。

历尽曲折后,我们终于找到了小月的外公家。小月的外公、舅妈都表示,不是不愿意收小月,只是能力不允许。

面对记者的追问,小月的舅妈犹豫再三后说出:“她(小月)有艾滋病。”而且,小月是含秋抱来的,并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外公终于拨通了小月爸爸裘军(化名)的电话找来了裘军。裘军说,“不是不愿意(抚养小月),但是能力有限。”含秋的电话一直无法拨通。

12月7日下午5时30分许,小月默默地坐上来时的车,暂时回长沙。临走前她叮嘱裘军:“爸爸,一个人要好好吃饭。”

长沙儿保中心决定,12月8日带她去抽血检查。

对话

妈妈会不会在家等我

小月曾经与易茜有如下对话:小月:你是不是妈妈?易茜:是的。

小月:那你会不会不要你的孩子?我妈妈为什么不要我?

易茜:不会。

得到易茜的回答后,小月沉默了,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12月7日,回衡阳的高速公路上,记者和小月也有一番对话。

记者:你觉得妈妈为什么会丢下你?小月:“不喜欢读书就喜欢玩,改不了,没办法;有时候玩到12点也不回家,别人都睡了我还不想回家;考试我经常打零分,妈妈说我经常考‘蛋’回家”。

接着,小月向记者保证,回去以后一定会好好读书,每次都考100分,一定会听话。

最后,小月轻轻地问记者:“你说,妈妈会不会在家等我?”

这一次,换成我们沉默。

妈妈打来三通电话:她生活得好吗

三年前小月在湖北被查出HIV呈阳性,后回到衡阳;今年小月出现异常症状,妈妈将其带到广州

12月8日上午,时间接近10点半,长沙儿保中心的餐厅里,小月独自一人安静地吃着早餐。“昨天不是回去了吗,怎么今天又来了?”在餐厅工作的大妈好奇地从取餐的窗口里伸出脑袋。“我爸爸不要我了!”小月回答得简单干脆,看不出任何不开心。不一会儿,她就解决掉了三个小笼包、一根油条、一杯热豆浆和一个红豆椰奶布丁。接着,她开始乖巧地收拾桌子。这一天长沙儿保中心决定带小月验血。

小月的身世究竟怎样?她是否真的感染了HIV?这一切或许只有她的妈妈含秋可以解答。从12月7日傍晚到12月8日,记者通过三通电话联系上含秋,并最终与含秋见面,解开了小月的身世之谜。

三通电话

第一通电话・我是她妈妈的朋友

12月7日,小月被衡阳的亲戚拒收后,记者尝试联系她的妈妈含秋。多次电话都未打通。当天晚间,记者接到一通电话,号码显示是“含秋”的。

潇湘晨报:你是小月的妈妈吗?对方:不是。

潇湘晨报:你是要接她(小月)回去吗?对方:现在小月在哪里?

潇湘晨报:在长沙儿保中心。

对方:(长沙儿保中心)在哪里?

潇湘晨报:你不是说你不是她妈妈?对方:我是她妈妈的朋友,我可以给她妈妈打电话。

第二通电话・我想和你单独见面

12月8日下午,记者再次接到号码显示为“含秋”的电话。

含秋:你能过来一下吗?潇湘晨报:你在哪里?

含秋:在衡阳约个地方见个面吧。潇湘晨报:你要我带小月吗?

含秋:不要,我们两个单独见个面可以吗?我想和你单独聊聊,把我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我昨天晚上想了一个晚上。我不是她妈妈的朋友,其实是我本人。

第三通电话・她现在有没有读书

第二通电话之后没多久,含秋又打来电话,要求见面时间延期。

含秋:对不起,我有些事,过两天我给你打电话,叫你过来行吗?

潇湘晨报:我可以先知道,你是不是因为这个病不要她(小月)呢?

含秋:不是,百分之百不是。你看到过她吗?她现在怎么样?生活得好吗?

潇湘晨报:她很想你。她说自己很调皮,能再和你在一起她一定好好读书。

含秋:她现在有没有读书?潇湘晨报:没有。

妈妈现身

第三通电话之后,傍晚时分,记者突然得到消息,含秋要来长沙,想见小月。12月8日晚上7点,含秋在长株潭汽车站现身。赶往长沙儿保中心的路上,她履行了在电话中的承诺,说出了小月的身世,以及为什么将她带到广州。

含秋:送到广州是想给她治病

2002年,经前夫的朋友介绍,含秋认识了小月的亲生妈妈。当时,小月的亲生妈妈生了一子一女。看到含秋夫妇还没有孩子,小月的亲生妈妈表示,如果含秋喜欢就把小月抱回去。当时,含秋觉得小月特别可爱,就抱回了家,“事后,我还给了她2000块,让她买点吃的补补身子。”

2009年初,在广州打工的含秋接到在湖北的裘军(现任丈夫)打来的电话,说女儿在学校被查出“血液异常”,要她赶快回去。

回到湖北后,含秋被告知,所谓的“血液异常”是指HIV呈阳性。此后,含秋带着女儿分别在武汉、衡阳两地的疾控中心多次确认,均得到了同样的结果。含秋和裘军也去做了检查,没有任何问题。

小月HIV呈阳性的消息不经意间走漏了风声,由于武汉方面的排斥,含秋和裘军带着小月回到衡阳老家。裘军在衡阳某村租房住,而含秋则带着小月住在衡阳市。

在随后的几年时间里,小月的身体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直到今年6月。小月身上开始溃烂,“整个脑袋都烂了,我都不敢帮她洗头,手臂上、腿上都有。”这让含秋慌了神。

“我又没有经济来源,跟着我不可能得到有效的救治。我在网上查了,广州的条件比衡阳要好,所以就把她带到了广州。”含秋强调,她并不是要丢掉女儿。

母女回家

最终,妈妈带着小月回了衡阳

12月8日早上,由于暂时没有联系上含秋,小月由长沙儿保中心工作人员带着去医院抽血检查BTR(检查包括HIV在内的四个项目)。

下午,当工作人员去医院取结果的时候,医院不给结果,因为根据初筛,小月的HIV呈阳性,必须再抽一管血送到省疾控中心。同时,医院输血科的医生还传递了两个信息:如果是母婴传染,孩子不太可能活到这么大;如果已经出现症状皮肤开始溃烂,那么孩子的时间可能不多了。这时,由于已经与含秋取得了联系,工作人员就没有带小月去省疾控中心。

按照最初的想法,含秋只是想看看小月过得怎么样。这个想法,在她到达长沙儿保中心,看到小月喊着“妈妈”哭着扑过来之后,开始动摇。

对于“把孩子丢在广州”的质疑,含秋称,“只是希望病情能在广州得到控制,说不定会有办法治疗。”

长沙儿保中心副主任易茜和小月有了一番对话:

易茜:继续跟我住好不好?小月:不好。

易茜:那你要跟谁住?小月:我要跟妈妈住。

易茜:那今天晚上跟妈妈住外面还是住这里?

小月:我要跟妈妈住。

最终,含秋决定带小月回衡阳。她说,准备先把小月放在衡阳救助中心,租到房子再接她。

12月9日上午,长沙儿保中心的工作人员为小月母女买了回衡阳的汽车票,并把她们送上了长途汽车。下午,记者联系上含秋,她正带着小月在买过冬的鞋子。被问及今后怎么办时,含秋说先找好房子后再说。

小月:她不是我妈妈,是好心人

时间再回到7月29日:

小月穿着刚刚买的新衣服,站在漂亮的“小区”门口,脑海中再次响起妈妈的话:“小区里面有好吃的、好玩的,还可以治好你的病。”她相信,妈妈一定会遵守诺言:过几个月就来接她走。

现在,小月的“任务”是独自混进这个“小区”里。在这之前,妈妈就已经和她商量好,如果里面有人问含秋是不是她妈妈,“要说‘不是’。”

其实这里并不是什么小区,而是位于广州龙洞森林公园旁边的一家福利院。含秋回忆说,看着女儿走进大门,她并没有马上离开。一定要等到确认确实有人接收女儿了才走。那天她在门口等了整整半个小时。

有一名保安模样的人出来问含秋:

“里面那个小女孩儿是你送来的吧?你是她妈妈吧?”

“不是。”

“怎么不是?我在里面的监控都看到了。”“我是在路上看到她流浪,觉得她可怜,就把她带过来了。”

“流浪?那她身上的衣服怎么那么干净?”“我怕脏兮兮送过来不好,就帮她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

几轮对话下来,含秋、小月被保安带进了福利院。

“这个是你妈妈吗?”保安看着小月,指着含秋问她,旁边还站着几名龙洞派出所的民警。

“她不是我妈妈。她是带我过来的好心人。”小月没有忘记进来之前,妈妈跟自己说的话。

这一次,大家对于含秋的身份不再质疑。在登记了身份证后,含秋走了。第二天,由于年龄问题,小月被福利院转送到广州救助中心。

求解孩子回家难:全社会编织安全网

2011年12月12日,民政部、中央综治办、教育部、公安部、财政部、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住房城乡建设部、卫生部发布《关于在全国开展“接送流浪孩子回家”专项行动的通知》(民发〔2011〕200号),决定,从即日起至2012年底,在全国联合开展以“保护儿童,告别流浪”为主题的“接送流浪孩子回家”专项行动。

除了像小月这样可能因为疾病而流浪在外的儿童,还有不少因各种原因在街头乞讨、在墙角受冻的孩子。怎样才能让流浪儿童真正回家、回归到正常的生活和学习中?

综合新华社电

现状调查

“宝贝”缘何流落街头?

据流浪儿童救助机构介绍,造成少年儿童流浪的主要原因是家庭监护和关爱的缺失。不管是孩子的父母离异还是家庭贫困,最终是家庭监护不到位。

记者了解到,许多长期流浪的儿童并非不知道自己家庭地址,大多数都有自己的家庭,但因为家庭暴力、父母关系不和谐等,往往有家不愿回,造成救助机构对其反复救助,成为救助站的“熟人”。

救助人士介绍,离家出走是儿童反抗家庭暴力或逃避家庭矛盾的一种方式,很多家长缺乏管教的技巧,孩子被救助机构送回来后仍然遭遇训斥和暴打,流浪儿童感到现实和期望相差太远时,就会再一次离家。

“流浪儿童救助机构是一个临时应急的庇护站,最终的目的都是送孩子回到父母的怀抱。但没有稳定的家庭生活,孩子仍然会远离健康成长的环境。”云南省救助管理站站长张玲说,流浪儿童回家到回归路途漫漫。

全社会编织“宝贝回家”安全网

记者在调查中深切感受到,没有稳定的家庭生活,流浪儿童不愿意回家;没有全社会的共同关爱,他们难以回归正常的生活。

对此,民政部门和民间救助机构呼吁,全社会积极行动,加强源头控制、探索救助方法、鼓励民间投入,“零容忍”儿童遭遇的家庭暴力,共同织成一张减少和救助流浪儿童的安全网,让“宝贝”不再流落街头。

首先,做好源头预防是解决未成年人流浪问题的治本之策。基层乡镇、社区政府、学校应建立协作机制,对有外出流浪倾向和曾经出走过的儿童加强跟踪和监管,提高家庭生存能力,提高父母的监护意识,探索遭受家庭暴力、事实上无人照料等特殊困境儿童的帮扶工作。

其次,“零容忍”儿童遭遇的家庭暴力。第三,在加强对政府救助机构投入的同时,鼓励民间发展救助机构广泛参与,扩大对流浪儿童的救助力度。

(本文来源:四川新闻网 作者:杨杰妮)王义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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